民营房企退市潮起
斑马消费 杨柘没想到，在6月6日这样一个吉日，蓝光发展正式终止上市，成为A股首家退市房企。早前，公司95后董事长杨武正，还曾兴致勃勃地给高管们推荐余华的《活着》一书。诸多高管已无心参透其中的奥义，先后拂袖而去——谁也不愿意在一颗烫手山芋上枉费心力。这几乎是出险房企的一个共同特征。伴随高管离开，往往不久就揭开了流动性不足的盖子。阳光城的朱荣斌、新力控股的陈凯、建业地产的王俊、以及华夏幸福的吴向东等，莫不如是。债务、销售、融资彻底暴露，外界一览无余，有的房企疲于奔命，有的房企辗转腾挪，有的则彻底躺平。近两年来，房企从违约到爆雷，再到濒临退市，一如幻灯片一帧接着一帧，诸多戏码令人扼腕。起高楼、塌高楼，一夜之间，行业盛宴到了终局。张园林两年前突然退群，成了千亿房企新力控股被摘牌的导火索，而罗玉平妄图鲸吞华夏人寿，成了*ST中天转型过程中的一大败笔。这场退市大潮，席卷了之前无数高光亮眼的房企，ST嘉凯、ST泰禾、ST美置、*ST泛海，还有“西南王”金科股份、“河北王”荣盛发展等等。曾几何时，它们叱咤一方，抢地、拿项目、推新盘，无不风生水起，成为时代潮头上的浪花。潮水退却，浪花终究拍落在沙滩上。排队退市人类的悲欢不尽相通，房企也一样。虽然国内房地产行业已经缓慢复苏，但恢复到从前，早已不大可能。在保交付、化解债务以及加快动销过程中，房企们再也经受不起一星半点的负面情绪。此前，建筑商端恒建筑为了一张2000多万元的商票逾期，向法院申请对金科股份重整，引该公司股价5月24日、25日连续跌停，破天荒地首次跌破1元，上市地位岌岌可危。后在黄红云主导下增持，才勉强将股价拉回1元线以上，昨日收于1.07元。相较之下，蓝光发展、*ST中天的命运，就悲惨得多。截至5月9日，*ST蓝光连续20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，触及终止上市地位，成为年内A股首家退市的房企，于6月6日正式摘牌。罗玉平早年以建筑施工业务起家，靠地产业务蝉联两届贵州首富，在业务上的大胆和激进，为*ST中天走向衰落埋下祸根。据5月18日公告，公司股票收盘价连续20个交易日低于1元，退市铁板钉钉。目前，公司正在法院主导下，启动预重整。蓝光发展、*ST中天，一个曾是川企一哥，一个是贵州大鳄，黯然落幕不免令人唏嘘。在它们身后，还有大量同病相怜的同行。ST美置、*ST宋都、*ST嘉凯、ST泰禾以及ST阳光城等，股价长期徘徊在1元以下，只待最后一次落锤。据不完全统计，截至目前，A股有约13家戴帽房企，绝大部分股价低于1元；港股约有20家房企，处于停牌阶段。遗憾的是，中国恒大、中国奥园等也在其中，这些昔日叱咤江湖的房企，怎就沦落到如此地步了？保“壳”真难濒临退市危机的房企，首当其冲的大事，就是护盘，将股价拉上1元生死线。金科股份、ST世茂的控股股东尚有资金实施增持，一些仓里连余粮都没有的房企以及控股股东，谈何容易。2020年下半年以来，国内房地产行业颠覆性变化，备受热宠的高杠杆、高周转发展模式成为过去式，民营房企集体过冬。以*ST中天为例，2021年开始大幅亏损，2022年归母净利润亏损规模扩大至160.5亿元。截至去年末，公司账面货币资金42.42亿元，难以覆盖一年内到期的337.5亿元非流动负债。罗玉平原本打算将地产业务剥离，卖给佳源系老板沈天晴，无奈对方爽约，还索回15.8亿元定金，一度加重了公司化债难度。ST美置曾计划自5月10日起3个月内，在二级市场增持股份，增持5000万元至8000万元。不过，释放利好未能迎来股价上扬。截至5月25日，公司收盘收报0.58元，已连续20个交易日收盘低于1元，触及交易类强制退市情形。荣盛发展拿出的保壳动作，是计划通过发行股份收购新能源资产，改善经营状况，但这次临时抱佛脚究竟能否逆境翻盘，还是个未知数。中国院子的创造者黄其森，对ST泰禾早已回天乏术。公司还曾对外回应，大股东和公司管理层正讨论稳定股价的措施。外界还没看到相关措施出台，公司就已经黄了。6月2日，公司股票收盘价连续20个交易日低于1元，退市大局已定。退市之后，房企面临的经营环境将会更加恶化，无论是融资、化债以及持续经营等都存在不确定性。复牌之后今年4月初，佳源国际、汇景控股、上坤地产、大发地产等集中停牌，主要原因是无法刊发去年及今年一季度财务报告。摘牌压力之下，很多房企披露将在化解债务、融资和销售上作出努力，以缓解退市风险。截至目前，仅有4家港股上市房企先后复牌。今年3月上旬，停牌11个月后，佳兆业集团补发2021年、2022年中报后顺利复牌，为首家复牌的港股房企；3月14日，景瑞控股在停牌1年后复牌，除补发相关年度财报，还完成对49.1亿元存款事项的独立调查；融创中国停牌9个月后，在4月13日复牌。除了发布债务重组方案，此前老板孙宏斌自掏腰包4.5亿美元为企业输血，还将个人薪酬从2021年的699.3万元降至2022年的24万元，可谓是诚意满满。上坤地产于4月19日披露2022年度业绩后复牌。不过，这些企业复牌后，股价并未有大的改善。6月6日，佳兆业集团、景瑞控股、融创中国及上坤集团，收盘股价分别为0.244港元、0.146港元、1.470港元及0.033港元，较复牌前还低。当地产行业不再性感，资本的兴趣瞬间转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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